安心巡游车辆在为市民服务。强生出租供图

中午11点，刘阿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伴，从瑞金医院看完病出来，准备打车回家。可是扬招了近半个小时，没有一辆出租车为他们停下车轮。她为早上的决定有些后悔，儿子送他们到医院后，本来计划看完病接他们回家，但刘阿姨拒绝了，她不想耽误儿子的工作。

随着网约车的盛行，“扬招打车”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然而对于像刘阿姨这样的老年人群体，少了“扬招”，不仅困住了他们稍远距离的出行脚步，就连就医等不得不出门的日常，也常常会陷入了困顿。

去年10月底，强生出租成立了由100辆车组成的“安心巡游车队”。和其他普通出租车不同的是，司机不交份子钱，车队不承接第三方平台业务，只承接路面扬招、62580000电调和来自强生62580平台的订单，期望探索出破局“扬招难”的方法和发展逻辑。5个月过去了，这条路走得如何？

老杨不再为是否接“扬招”犯难

早上5点，杨义华从位于奉贤区奉城镇的家里出发，驾车前往浦东大道一小区，接一对老人前往瑞金医院就医。自从去年10月加入“安心巡游车队”以来，每天的十几笔业务中，一半以上是扬招，其中一到两差业务是接送老人。

趁着小憩，杨义华用抹布擦去车前盖上的污渍。劳动报记者胡玉荣摄影

今年58岁的杨义华，开了14年的出租车，再过2年，他也要退休了。之前，老杨以理发为生，后来年纪大了，考虑到社保问题，才在44岁时转行。

在2015年网约车平台兴起后的头几年，老杨一度很排斥这样的方式，看着周边的同行越来越多加入第三方平台，他始终无动于衷。“我当时也已经快50岁了，觉得自己这个年龄都无法玩转智能手机，更何况比我年纪还大的老人？都去接平台单了，老人打车怎么办？”

然而，慢慢地，他的信心开始动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使用第三方平台，扬招的业务越来越少。面对每月近9000元的保本运营支出，后来也不得不加入了。”

巡游出租车一旦加入平台，在老杨看来，再去做扬招业务几乎不太可能。“平台的算法和考核，逼迫你只有从平台的接单越多，才能拿到比较好的单子。这是出租车‘扬招不停’的主要原因之一。”

其实，在老杨的心里，一直钟爱着路边扬招。老杨说，那几年，他看到医院门口有老人扬招，经常会停下来。“我也快到退休的年纪人，谁不会老呢？但是每每听到他们说，谢谢你师傅，等了好多时间，你是唯一停下来的出租车时，心里挺不是滋味了。”

而今，老杨不用再为如何在“生计”和“服务”之间平衡而烦恼。加入“安心巡游车队”后，他不用再交份子钱，只要每月完成规定的营业额，就可以拿到4500元左右的基本工资，多劳多得。“现在心里很定了，除了电调的单子外，平时在路上巡游时，我会特意多到医院附近转转，看看是否有看完病的老人需要打车回家。”

“扬招不停”有多方面原因

同样是“安心巡游车队”的一员，女驾驶员徐广梅每天做完“安心送学”业务后，开始在马路上巡游。而老年人群体也是她关注的重点。

“现在马路上扬招的人比以前少多了。大家习惯用网约的方式，扬招的人群中，大多数是老人，地点基本上都是小区门口以及医院。”徐广梅坦言，虽然扬招打车的总体比例下降了，但上海老年人的总数大，绝对数依然不少，仅靠车队100辆车子，显然是杯水车薪。“巡游出租车之所以不愿接扬招的单子，特别不愿接老年人的扬招，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就是驾驶员为生计所迫。“随着网约车越来越多，出租车的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对于大多数的出租车驾驶员来说，如果不依附于平台派单，可能完成份子钱等基本指标都有一定困难。”

“我们车队的驾驶员为何会积极做扬招的业务，除了车队的硬性规定外，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收入有保障。”徐广梅说，以前每天运营的时间比现在长，劳动强度高，但收入反而不及现在。

其次，出租车扬招点标识不清、停车位被挤占，也让有心的驾驶员望而却步。

徐广梅告诉记者，近几年，上海为了缓解扬招难，在不少路边设置了不少出租车扬招点。“有的扬招点就一块牌子，旁边全是禁停黄线，稍不留神，就开过去了。一些医院门口的扬招点设置了泊车位，但是经常有社会车辆停靠，有时即使看到老人扬招，也不敢停下来。因为如果不在指定地方停靠，老人上车缓慢，很容易吃到罚单。”

多方参与“破局”老人打车难

“每辆车近一半是扬招业务。而所有的业务中，客户群体为老人的，占到15%至20%。”在位于浦东杨高南路上的强生出租“安心巡游车队”办公所在地，队长周振宇打开电脑，向记者解释着车队成立5个月来的数据。初步统计，车队月均为近3000人次老人解决了出行难题。

“扬招必停”标识等一目了然。劳动报记者胡玉荣摄影

据周振宇介绍，公司当初成立安心巡游车队，明确车队的车辆不承接第三方平台业务，只承接路面扬招、62580000电调和来自强生62580平台的订单。100辆安心巡游车，均设有“扬招必停”标识和62580000服务热线标识，同时均配置了上世纪80年代的“红顶灯”。

“车队成立的初衷，就是想为扬招难、电召难找到一种可解决的途径。”为了吸引优秀驾驶员加盟，车队在上海出租车行业首次取消了份子钱的做法，采取了基本工资加提成的方式。“没有了份子钱，对于驾驶员来说，肯定是减轻了工作压力。在岗的100名驾驶员，目前无一流失。”

对于巡游出租车行业来说，无论是采取份子钱还是承包制模式，在行业不景气的背景下，相关企业和车队都面临着很大的经营压力。安心巡游车队“工资加提成”的经营模式可持续吗？

干净的车内环境让乘客感到舒适。劳动报记者胡玉荣摄影

“压力肯定大的，但通过几个月的努力，实际经营情况要比原先预计的好。”周振宇解释称，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除了公司层面政策倾斜和支持外，随着车队社会影响力的提升，带来了不少边际效应。“我们的驾驶员全是经过选拔的优秀驾驶员，服务水平自然有保障；其次，管理制度也更加严格。比如要求车容车貌始终保持整洁，车内不能有异味，白座套脏了，驾驶员必须随时更换等，车内还配备了纸巾、急救包等便民用品。”

据悉，“安心送学”是“安心巡游车队”开发的业务之一，去年10月启动时，只有零星几单，截至目前，75%的车辆都有相关业务；其次，企业、机关事业等包车业务也明显增加，这一项收入已占到车队全部收入的5%到8%。而强生出租62580000电调业务，因为“安心巡游车队”的存在，改变了以往“无车可派”“没车愿意接单”的尴尬，从另一个方面增加了车队的业务量。

“我们也知道，100辆巡游车放在全市层面，无法根治老人打车难问题。至于车队规模是否会扩大，还需进一步探索和验证。”周振宇表示，“破局”老人打车难这个问题，需要全行业、多部门参与。就目前而言，通过62580000电话叫车，既可以提前预约，也可以临时叫车，对老年人用车而言，或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