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汽车会飞？飞机不上跑道？这些科幻作品的主角如今摇身一变成为时下低空经济的一种应用场景，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一场空中交通与产业融合的革命。2023年底四部委印发《绿色航空制造业发展纲要》，助跑eVTOL规模化商用，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打造低空经济战略性新兴产业，翌年两会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2024年12月27日发改委牵头成立低空经济司，低空经济迅速升温。数据显示，2023年其规模达5059.5亿元，增速达33.8%。上海已计划未来三年划设400条低空航线，打造“天空之城”。从布局到立法，低空经济成为新质生产力的代表，正辐射着数百种行业场景，将极大促进就业，刺激内需为主的国内统一大市场。

1月17日晚，在文汇讲堂工作室、文汇报副刊党支部主办的文汇讲堂听众见面互动会夜场上，刚参观完上海报业集团各类融媒体工作室，体验了AI数字人矩阵、AI超级平台掀起的时代新技术的听众们再次“脑补”，听友代表、上海市老科协资深科普讲师柴忠余教授级高级工程师，带来了“低空经济：重塑未来城市新形态”的微讲座，科普了UAV、eVTOL、飞行汽车、5.5G等新潮词儿。

1月17日文汇讲堂听众见面互动会，与会听友在上报集团数字人矩阵展示屏前合影，后排左七为柴忠余 李念摄

低空经济：飞行范围1000米-3000米，5.5G是核心技术

何谓低空经济？柴忠余首先解读了其内涵：它以低空飞行器为基础，旨在实现人货运输及特殊作业，是集飞行、制造、维保、服务于一体的综合产业链。与讲堂2023年11月分享的“卫星互联网”1000公里左右高度完全不同，活动范围多限于1000米低空，部分可延伸至3000米。具有“多领域、跨行业、全链条”的特点。低空经济链点产业研究院将其总结为“三业一态”：航空器制造、飞行服务、飞行保障及综合服务业。

“海外在2006年就已起步，当时叫通用航空，但仅涉及民用航空器。而中国虽起步晚，但速度快，因为我们有完整产业链的优势。”柴忠余展示了一幅城市经济新形态的前景：低空经济超越了单一产业范畴，强调多产业交融与协同，包括融合通用航空为平台资源，拓展各类低空飞行活动（包括警用、海关、物流等）带动相关产业共同发展。

国家发展改革委网站“机关司局”栏目2024年12月底更新显示，新设立低空经济发展司

谈及低空经济所需的技术支撑，他指出，人工智能“可以有效运用在低空飞行比如区分虚假目标，为飞行活动提供安全精确性”。同时，利用5G-A通信技术，实现地空、空空数据通信与互联互通。目前，5G到6G过渡期的关键技术——5G-A（又称5.5G），已经在大规模推行，“这是解决低空网络系统挑战的关键路径”。作为5G技术的进阶版，5G-A在传输速率、连接密度、时延控制及可靠性上大幅优化。在2023年11月，文汇讲堂的“卫星互联网”专题讲座中，专家提到6G的特点是：通信与感知一体化，天地通信一体化，以及网络的韧性，来灵活应对服务需求的多样性、实时性、可靠性。

“因此，5.5G技术，卫星互联网技术提供低空经济发展必不可少的支撑保障，包括通信、导航、监控、航路管制等，适合低空飞行器的5G-A地面基站将成为城市低空经济的骨干网络，为低空经济提供强大支持。”

无人机和eVTOL：能跑更能飞！开辟蓝海市场

通常提及低空经济，民众首先联想到的是无人机。但其实低空经济并不单是“无人机”的代名词，它所涉范围极广。“包括直升机、UAV（无人机）、eVTOL（electric vertical take-off and landing英文缩写，即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飞行汽车。”柴忠余介绍道，低空飞行器可以分有人和无人的；也可以是载人和载货的。“直升机和eVTOL均可载人载货。”仅无人机一族就可细分为军用级、行业级、消费级等多种级别，以及固定翼、旋翼、扑翼、伞翼、无人飞艇等多种形式，展现了低空经济的多元化与广阔前景。

无人机常见的几种形式

他重点介绍了eVTOL。eVTOL常读作“易维托”，是电动化、不需跑道、可垂直起降的飞机。而飞行汽车是一个发展路径。飞行汽车的产品路径，一类是“只能飞的”eVTOL；另一类则采用陆空一体设计，“能跑也能飞”。eVTOL作为低空经济的明星，备受产业瞩目，相比传统燃油直升机、民航飞机，具有低噪音、环保、易维护、低成本、高效便捷及配套设施简单等优势。目前国内eVTOL“赛道”上有三条主要发展路径：无人机载人；汽车飞起来；飞机电动化。

eVTOL的成本效益使其更易于实现规模化商业应用。柴忠余举例，“乘坐直升机每公里花费50元，而如果乘坐eVTOL仅花费10元。乘客需要时自然更倾向选择eVTOL”。此类飞行器的价格在200万左右，随着大规模普及成本将大幅下降，给更多企业以入门机遇。目前，客运型eVTOL正处于研发测试阶段，货运型已开始商业化运营。预计2030年，有人驾驶客运型eVTOL将商业化，之后将推动无人驾驶型的发展，逐步完成低空经济市场化进程。未来各种低空飞行器，还须面临态势感知与空中避障、智能驾驶、航路规划、新能源电池等诸多技术挑战。尤其是要提高安全可靠性，载人低空飞行器安全需达到民机同样的可靠性标准。

无人机与eVTOL引领的市场新飞跃成为现场热议的焦点，听友中的工程师和博士生互动探讨了国内外低空经济发展现状，如英美的空中出租车、亚马逊的无人机配送，憧憬着我国这一新兴且充满潜力的新质生产力领域，同时也了解其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全产业链带动就业，辐射20+行业、300+场景 

作为一种新型经济形态，低空经济的“全景式”产业链广阔且多元，展示出诱人前景。它将深度覆盖基础设施、飞行器制造、保障与运营等多个关键部分,可以说包罗万象。据中国民航局预测，到2025年，我国低空经济市场规模将达到1.5万亿元，2035年有望达到3.5万亿元。

低空智能网联体系概念图  源自低空经济里程碑公众号

基础设施层面，柴忠余特别提到了“四张网”的概念，即设施网、空联网、航路网和服务网。飞行器制造环节，从原材料到整机制造，涉及各部分协同支撑低空飞行硬件需求等。低空经济以其丰富的应用场景，将辐射近20个行业，涵盖了超过300种具体应用场景，在国土资源管理、防灾救灾、公共服务、医疗急救、交通疏导、能源供应、农林牧渔以及物流配送等多个关键领域均展现出广泛的应用潜力。

“低空经济的蓬勃发展，其重大意义之一在于能够显著促进就业增长。”据评估，每个新启动的低空经济项目平均能够直接创造至少50个工作岗位，并间接带动上百个相关就业机会。未来，它甚而延伸至新闻采集、商业表演、电影拍摄、航空展览、飞行体验、空中广告、教育培训、航拍摄影、旅游观光、空中婚礼等其他行业和个人消费领域。这将催生低空经济与航空、旅游、农业、消防、工程、海洋、基建、教育巡检等产业的深度融合，形成多样化的产业融合场景，并构建起庞大的中上游产业集群。

当地时间2025年1月8日，美国拉斯维加斯，小鹏汇天分体式电动飞行汽车“陆地航母”在美国消费电子展惊艳亮相；题图为2024年12月14日，小鹏汇天“陆地航母”首次亮相上海，在陆家嘴成功试飞

2024年4月24日，安徽邮政首条“无人机邮路”开通，无人机送货至黄山上海拔1700米的白云宾馆，时间从原来的1.5小时缩短至6分钟

2024年10月，全国330余座城市集体发力于适合低空5G-A通信网，5G-A赋能低空经济。

2024年11月，中央空管委在合肥、杭州、深圳、苏州、成都和重庆六城开展eVTOL试点，下放600米以下部分空域管制权。

2024年12月18日，中邮无人机（北京）有限公司注册成立。中国邮政进场低空经济！

2025年1月8日，小鹏汇天分体式电动飞行汽车“陆地航母”亮相美国拉斯维加斯国际消费电子展（CES），完成海外首秀。目前已经收获超3000台订单。之前国内订单已有数千台。

政策保驾护航，高新技术加持，地方政府加速布局，龙头企业持续发力，未来已来，占尽天时地利的低空经济，即将插上新时代的翅膀，全速领跑3000米空域，引爆万亿级经济新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