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走进普陀区利群医院安宁疗护病房，“生日快乐”歌的旋律从病房里传出。身患肺癌的王女士，在家人、医护的陪伴下，戴上小皇冠，许下心愿，还把蛋糕分给了家人和医护，度过了难忘的50岁生日。“能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度过，我真的很开心。以后就算我走了，也要把这份开心留下。”王女士半坐在病床上，捧着向日葵花动情地说。选择安宁疗护，是王女士和家人共同的决定。

为患者过生日

2017年10月，普陀区成为全国首批五个安宁疗护试点地区之一。此后，普陀积极开展基线调查、建设服务体系、完善服务规范、加强队伍建设、加大财政资金支持，不断探索“普陀特色”的安宁疗护工作。2018年，普陀创新建立了以区利群医院（二级甲等综合性医院）为中心，12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联合落实试点任务，全区各级医疗机构共同参与的“1+12”的服务体系。2021年底，上海市安宁疗护服务管理中心正式成立，挂靠利群医院和长征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在探索标准规范、质控督导、培训教育、试点推进等方面发挥引领作用，促进全市安宁疗护服务标准化建设、同质化发展。

颁奖现场

2023年，普陀区利群医院“区域联动、跨界融合，打造示范安宁疗护中心”荣获第六届上海医改十大创新举措。

荣誉证书

从“无”到“有”先行先试

作为全市第一家开展安宁疗护服务的二级综合性医院，利群医院在安宁疗护领域走出一条从“无”到“有”的探索之路。

“我们就像造房子一样，手里拿到的设计图只是一个框架，根据框架，再讨论搭建的细节，一步步边做边讨论。”利群医院副院长曹西友告诉记者，尽管当时国家发布了《安宁疗护中心基本标准和管理规范（试行）》作为指导，但没有一个可借鉴的成功案例。如何改造病区、如何配备团队、如何让医护人员从“救死”转变为“善终”……一个个问题摆在面前，需要勇者敢于突破。

“当时，区卫健委牵头举行双周例会，大家就坐在一起来讨论怎么去做的。”曹西友回忆起当时讨论的场景，“白手起家，我们什么都愁，愁服务内容怎么定、愁医护哪里来，最愁的还是有没有支持。”

2019年，利群医院安宁疗护立项成为普陀区卫健系统第一个特色专科建设项目，获得专项建设经费，建出“样板房”：住院部六楼进行大改造，划出办公室、护士站、治疗室、谈心室（评估室）、关怀室（告别室）、病房、配膳室、沐浴室和屋顶花园等功能区域。

强有力的支持之下，利群医院蹄疾步稳，在探索之路上迈出了一个个坚实的脚印。依托院内肿瘤科、老年医学科、临终关怀科、疼痛科、康复科、营养科、全科医学科等，建立“融合型”安宁疗护多学科服务团队。“我们在聚焦诊疗模式和服务标准，开拓创新，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利群医院副院长吴颖表示，医院创新将以人为本理念与“家庭式”布局相融，开展“一站式联合查房”“人文查房”“叙事查房”，为患者制定“个体化”诊疗方案，将人文关怀融入日常安宁疗护服务，打造“全人、全家、全程、全队”的“四全”服务。

以“普陀经验”促成“上海标准”全域共享

“我们今天为王阿姨做了疼痛评估，发现她比进来时的疼痛情况好很多了。她的胃口也好一点了，你们可以做点她爱吃的给她尝尝。”生日会后，安宁疗护病区护士长樊海娃与家属沟通患者近期的情况。在安宁疗护科，每一张量表都是患者的身体的“晴雨表”，也是利群医院在探索安宁疗护中形成的普陀经验。

评估量表

“我们结合国际标准，根据本地特色，在肿瘤患者安宁疗护标准的基础上，为形成‘上海标准’做好积累。”吴颖介绍，利群医院制定了《普陀区安宁疗护病房收治指征》《普陀区社区居家安宁疗护服务指南》《安宁疗护药品目录手册》《普陀区安宁疗护转介方案》等制度，确定了二级以上医院确诊的恶性肿瘤晚期患者（不可逆），生存期在90天内的，可以住院安宁疗护；多脏器衰竭的老年患者经家庭医生评估，生存期短于90天，可以收住安宁疗护等一系列标准。目前，已在全市推广。

聚焦疾病终末期患者减症、减痛等需求，利群医院积极发挥专业引领和综合医院优势。通过开展中医等适宜技术，形成以疾病终末期患者难治性症状控制为特色的学科。

利群医院参与相关学术书籍编撰

利群医院持续加强与全区12家社卫上下联动，夯实安宁疗护学科建设基础，共同探索安宁疗护评估、转介管理模式，实现区域医疗资源融合共享。“通过建立终末期非肿瘤患者的院内转介、专科病房服务与安宁疗护服务衔接的路径与服务模式，我们形成了‘及时评估-患者院内转介-有效服务-全生命周期照护’一体化的‘专科+安宁’服务路径。”利群医院院长李梦帆介绍，作为区安宁疗护中心，利群医院还牵头建设普陀区“1+12”安宁疗护服务体系信息化平台，盘活整个区域资源。

从“有”到“优”全周期全人群

安宁疗护今年10月，上海市首个二级综合医院儿童关怀室—逐光小屋在利群医院启用。“逐光小屋给了我们安心，更给了我们极大的安慰。”首位入住的患儿家长告诉记者，在安宁疗护的这些日子，孩子受到了很好的照护，家人也能近距离陪伴。

儿童关怀室

“安宁疗护是面向全人群的服务，我们也从聚焦成年人群，逐步扩展到儿童，希望为这些患者和家属提供相关服务。”李梦帆院长表示，随着儿童安宁疗护病房的落地，医院也逐步开始探索儿童安宁疗护领域。未来，普陀区还将深化这一课题，通过“构建一个体系、创新一种模式、组建一支队伍、运行一套机制、设计一间房子、珍藏一份寄托”的“六个一”工程，进一步探索儿童安宁疗护的规范和标准，联合社会力量将儿童关怀与安宁疗护进行融合。

在纵向深入的同时，利群医院不断在安宁疗护体系建设上精耕细作。“安宁疗护有其特殊性，以护理、人文关怀等为主，但收费回报与医护人力投入不成正比。”利群医院李梦帆院长介绍，“对进入安宁疗护病房的病人来说，任何治疗手段都是次要的，让他们更舒适地过完人生最后阶段，才是最主要的事。”但从现实情况来看，芳香疗法、音乐疗法等项目并不在当下的医保甚至医疗范畴内，无法作为医疗项目收费，只能通过志愿服务的支持来实现。这成为安宁疗护发展目前面临的困境之一。“推动安宁疗护体系建设，需要在运营、收费机制等方面有所突破。希望未来，一些安宁疗护特色服务可以纳入医保，按照项目制收费。”

如今，在利群医院，临终者善终，留着善别，成为人们走向终点的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