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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园|去往长生仙境的车票
北京号2022-06-25 18:31:00

一觉醒来,你又穿越了。

你靠着一棵树,方才正在浅眠。

眼下似乎是在孟秋时节,温和的晚风里却并无炎夏的暑气,落日霞光将万物镀染成金色,头顶浩荡白云堆砌成的须弥楼阁,似是一挥衣袍便能登临而上。

你活动微微僵直的四肢,打量起周围的景色——

山脉巍峨连绵,云水环绕,树木葱茏,草地上开满了珍奇的野花,飞鸟与走兽怡然自得,并未将你这陌生的不速之客放在眼里。

似是从更深邃的峡谷中淌出的潺潺清流,汇集成万顷湖泊,宁静如一汪幽翠的沉璧。你不禁想象若是月升西天之时,溶溶的月光洒进湖水里,会映照出怎样晶莹剔透的幻象?

你一边疑虑自己得遇仙境已不在人间,一边好奇自己现在的样貌,不觉从岸边探出身子,想看一看湖里的倒影……

“内史醒酒便醒酒,若还要在友邦的县圃中行沐浴之礼,可算不上妥当。”

你闻声转头,见林中走出个身材魁梧,剑眉星目的人来,手里还牵着两匹马,马也昂首阔步,十分地丰神俊朗。

于是你:

A.在下就是要在这湖里洗澡

B.对马说:“帅哥你好。“

来人朝你笑笑,说在宴会上看你离席,王上命他借遛马之余顺道过来看看,免得咱们内史在女王的宫苑里迷了路失了礼数,如今看来当真醉得不清。

女王?县圃?

你恍然大悟,原来此处尚在人间,乃是史书中所载,“自群玉之山以西三千里”的西王母之邦,也是周穆王西征的极西之地,历朝历代都为此留下有关长生仙境无数传说的昆仑之巅。

△ 穆王至于西王母之邦

你被称为内史,想来是随王出行的史官,而眼前身姿矫健之人自是当世最著名的善御者,周穆王的亲信,为他驯养八匹千里神驹,传说中还能驾车载穆王“日行三万里”的造父

△ 造父驾车

瑶池悬圃,珠树芝田,原来也是人间仙境,并非高不可攀。

你脑海中有诸多头绪,颇想一一印证,譬如西王母是如何建成瑶池这座置于人间的“神仙”宫苑?听闻《史记》中写昆仑山上的泉水是甘甜的,被称为“醴泉”,在传说里常被赋予“琼浆玉露”的想象,不知能否有幸一尝……

你暗自抉择是先掬一捧瑶池的水,还是先在花园里游走一番,忽听得造父开口道:“王上已在昆仑造访多日了。”

你看到造父露出有些惆怅的神色,你也开始有些惆怅,妄议君王朝政似乎要被治罪,又忽然想起自己是内史,为周王起草诏令,出纳王命,乃是王室近臣,还担纲记录王室言行的职责,造父向你提及此事,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那么想来,造父会找到你,也并不是“遛马顺便”。

△ 穆王至于西王母之邦 选自2021年《连环画报》第三期 编绘张超

你印象中,很快就会有一位来自京城的信使,带来官员们请求王上回朝料理政务的讯息。而一生富于传奇色彩的周穆王,统一四夷,西征昆仑,此行也并非耽于享乐。

纵然后世之人写这段故事总是旖旎——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王上励精图治,盛世安宁,想必自有他的计较。” 你见造父的愁容并没有因为你的宽慰而舒展,又补充道:“大抵东边就要来信了。”

造父先是眼前一亮,继而带几分讶异打量你,问你何时有了占卜之能,你只得故弄玄虚道:不可说,不可说。

△ 天子宾于西王母 选自2021年《连环画报》第三期 编绘张超

信使很快便来了。

翌日,西王母在瑶池为穆王设宴践行,并与穆王作歌谣唱酬。你观女王样貌,虽不知是否符合当世对美人的定义,但你觉得足有君王的威严与气魄。

△ 造父驾车

造父已经在准备回程的车架,他见你抱着几卷竹简走过来,询问你将如何记录穆王西巡的事迹,你坦言:“自然是‘君举必书’。”

乙丑,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䧙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西王母又为天子吟曰:“比徂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于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将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穆天子传》

说园,这一系列栏目将引领读者乘一叶浮想的轻舟,穿梭千年时光,探访天下风景洵美的园林,品味其中蕴含的丰富历史文化。咱们下次旅程,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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